北京八达岭野生动物园,最近发生了一起悲剧。一辆进园游览的私家车,女游客中途下车,被老虎拖走,被咬成重伤。冲下车救女儿的母亲,被另一只老虎袭击死亡。
1、这样一个悲剧,网上多数人的观点,是觉得这女游客“no zuo no die”。毫无疑问,有图有真相。这是一种最朴素的是非判断,女游客应该为自己引发的悲剧承担最主要的责任。进有猛兽的野生动物园,没有最基本的安全意识,何况公园还有很多提示,还签过安全协议,她的行为怎么看都是愚蠢。
2、但在悲剧之后,除了骂她愚蠢,是不是还有理性讨论规避风险的空间?遗憾的是,网上更多地是嘲讽调侃,偶有要讨论公园责任的,也被千夫所指。似乎要把这女子再扔进动物园一次,才能遂了嫉愚蠢如仇者的愿。可是,愚蠢的生命也是生命。而且,批评她的愚蠢,和不惜编造或者传播一些谣言,来强调论证她该死之间,是有差别的。如果说前者还是朴素的爱憎,后者则是一种自以为理性的暴戾。
3、搜到媒体报道,这家野生动物园并非首次发生类似事件。2009年,附近的游客抄近路,翻越了立有“内有猛兽请勿靠近”警示牌的两道围网和一道电网,其中一人被当场咬死;2012年,一位开车逛到华南虎区时下车解手,被老虎咬伤了她的脸。当然,这些案例都是“
no zuo no die”,但每一次除了批评游客作死之外,就没有别的值得讨论的问题?动物园的安保有没有升级的空间?或者,允许私家车进入的运营模式,是否有安全漏洞?这些起码是可以讨论的。
4、司法上,再十恶不赦的人,也要允许律师为他辩护,这是抵达真相实现文明的必须。在个案来看,也许辩护的律师面目可憎,但辩护的意义在于超越个案,有利于实现整体的社会公正。在舆论空间里也应如此,再愚蠢的人,再愚蠢的行为,当付出的代价足够惨重,整个舆论空间如果除了嘲讽和调侃,没有基本的悲悯和更多理性的讨论,也是很悲剧的。因为那可能传达出一种共识,愚蠢者该死。
5、最后再强调一次——从责任区分来看,我完全认同女游客要承担主要责任。但我怀疑很多人在嫉愚蠢如仇的情绪道路上已走得太远,取信所有关于女游客的负面信息,相信她是个容易情绪激动为了和老公吵架而把家人拖入不幸的女人,相信她有不守规则至今还在医闹的家人,相信她就是无视公共规则的低素质代言人……所有的相信,真的都是事实吗?反正我很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