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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宝情缘

seahai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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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24 18:29 显示全部


沾落一襟的泪,迷失了谁的眼?
  江南时节,隽秀的文字落下帷幕,轻烟薄柳中,传奇的大门开启,没有朝代,没有背景,徒留一阵轻烟薄雾,散于历史的记忆深处。
  她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二八芳龄娇俏待撷的年轮,一晕浅红才刚爬上皎洁的脸颊,还未来得及氤氲,便似雾气般消散。一切一切的起因,只因人庸俗的贪念,但其氤氲出的花朵却也与淡蔼薄暮中,平添几抹色彩。
  叶家小姐娇俏可爱,本是叶家掌上明珠。无奈风云变幻,人心莫测,一个老爷早逝,所有人心立马现于嘴脸。为那并非富可敌国却也富甲一方的家产,叶心;被一棒敲晕,送与人贩子手中,下落不明。
  那天,叶府从里到外白茫茫一片,哀嚎声一片,只见那花圈又里里外外塞了一圈。行人因奇问故。答曰:小姐思父重,一病不起,已去矣。
  嗟惋叹惜,那如花佳人竟如此忠孝,实可贵。路人摇头走远,留下叶府小桥映流水,垂枝伴落花。只见那处秀丽别院与目光中渐渐消失,散于天际,静待故事。
  叶心姓叶名心却无心,虽人似叶般青葱欲滴,却从小淡心薄情,待叶父早逝又遭陷害,早已将那颗本就腐烂的心掏空挖尽。
  自古女子陷身与人贩手中,路只几条,非卖为大户人家的小妾即卖于青楼为妓。叶心的路却有些许不同,或许是主宰万物的神想看一出新剧,便选了叶心做演员。
  她被卖给了一家人家的少爷冲喜。若仅仅是冲喜也就仍旧是一俗事了,可很多时候,我们看到了开头,却猜不透过程。猜到了过程,却看不透那结局。
  这家人姓齐,这家少爷叫齐天齐。可惜名唤天齐,命却偏不于天齐。算命先生说,齐家少爷只能活到二十有五。算命先生还说,齐家少爷以后一定会娶一位叶家的小姐,这家小姐就是隔壁县的叶心。
  也许算命先生说的这两句话本无联系,也就是无心之言,可偏偏齐家老夫人觉得前后必有联系。或者,娶了叶家小姐,我家齐儿的命就会改?老夫人喃喃。
  在齐天齐二十四岁的这一年,他的病忽然加重。那天,天上的乌鸦落了整整一树,黑压压的一片,死沉沉地盯着齐府。老夫人被看得毛骨悚然,背后发凉。但这还不是最令人心惊的,最令老夫人担忧的是,齐家少爷忽然连吐几口血,看似已不能撑过今日了。
  正在齐天齐弥留之际,天上的乌鸦“呼啦”一声全散了,老夫人往门口一看,却是一个一身劲装的人架着一个姑娘走过。理所当然,这就是叶心,老夫人觉得这是天意,立刻把刚醒过来还处在迷茫之际的叶心买了过来,做了冲喜媳妇。
  人都信命,可是你说,倒底是命运选择了我,还是我选择了命运。
  一切的一切至此拉开序幕,命运开始那一曲不知是凄美或是悲怆的乐章。
  齐家天齐本是灼灼其华,白衣飘飘的美男子。琴棋书画,文韬武略,无一不精无一不通。曾经的少年黑发如墨,眉目似画,气如谪仙,单是那一笑便倾倒飞鱼落雁。羞花闭月当此词,倚剑赋诗世无双。可惜,那般的完美,也是可惜。因为,那只在于曾经。
  人本是狭隘的动物,叶心如是,她是无心之人,自不会凄凄自叹,接受自己的处境,也是一瞬。只是,在得知齐天齐的曾经,她还是惋惜。若是从前的齐天齐配他,也足矣。
  但凡世间的遗憾,都要有一个“但是”。是的,但是。但是那只是曾经的齐天齐,现在的齐天齐是个毛发尽失,浑身伤疤,还朝不保夕的残疾。当然,叶心还没见过齐天齐,这些只是听叶家的小丫头说的,虽是冲喜儿媳,齐老夫人对叶心还是很好,给她很好的吃住以及伶俐的小丫头。
  明天就是成亲的时候了,叶心坐在皎皎明月下,低头思索。瑟索的秋风,凄廖的残月以及单薄的背影,勾勒成一副唯美的画。冥冥中,这幅佳画又入了谁的眼?
  婚嫁简单又繁琐。简单的是娶,繁琐的是嫁。那天,一切那么再正常不过,红灯红烛,敲锣打鼓。只是,为何只是我叶心一个人的婚礼。
  一个人拜堂,一个人入洞房,入了洞房安静地坐在床上。
  虽是无心,却能伤感,她需要一些时间去消化这委屈。正在愁绪如蚕丝般剥落之时,门口响起一阵“窸窣”声。叶心顺着盖头望去,却是见了一副轮椅。
  那主人把轮椅推得极不顺畅,像是许久不曾做过这般劳作,抑或是从不曾做过。待声音停下,叶心知那人已近在眼前,安静,良久。叶心本是耐不住静的性子,一把揭下盖头,欲发问。待见眼前人,却呆。
  那真是一个美人,头上戴着新郎帽,身上穿着新浪服,不是齐天齐又是谁?说好的丑男呢?叶心忽然就想起这句玩笑话。
  再抬首,却见他眉如远山着墨画,眼似古井幽彻凉。
  鼻翼高挺秀中央,一点薄唇朱砂漾。
  唯一美中不足的怕就是坐在轮椅上了吧,哦,还有,还有那红艳的礼帽下,消失的,曾如墨般披肩的秀发。
  但见叶心痴痴地望着他,那人却轻低首,脸绯红,手足无措心慌慌。他酝酿半天,终归将他对她的第一句话说出了口:“晚生是想着帮姑娘揭盖头,怕委屈了姑娘。”
  委屈?叶心鼻子一酸,倒真是委屈的紧啊!“既然姑娘自己揭了,那晚生,就不打扰了。”他手放在车轮上,欲转身,叶心瞟见他那一脸嫣红,终是叹了口气,几不可闻。
  低眉,抬眉的瞬间,已是两种光景。
  “相公,你不介意我这么称呼你吧,今日是我们大婚的日子,为何急着走呢?”清脆的声音,与美少年磁性的嗓音相印成趣,担得起,佳偶天成。
  下灯,落帐,一切那么水到渠成。窗外,残月倒挂,似一双冷冰冰的眼睛,嘲弄的望着世人。
  你怎么知道,他爱的不是你并不完美的内心?在你以为你掩藏得很好的时候,其实,你早已被他看透。
  流光飞影,年华匆匆。造物者亮起一盏灯。世人以为那是光明,匆匆前往,越近越远,越远又近,终其一生不得,老死,升天,方明了,那光竟是天边一颗星。
  愚昧的世人,你在一颗星上,又怎么到得了另一颗星。也许放弃,才是唯一的途径。或者享受拥有,也不失为一种美好,可终究没人看透。
  其实,齐天齐真是个不错的人,有男孩子的羞涩,有男人的刚强。时光匆匆已半年,叶心有时对着睡梦中似小孩般单纯的齐天齐痴痴地想,不过,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个一个无心的女子,我一直在强调。可是,她又是个可爱的女子,可以引起任何男子的爱恋,她懂得利用自己的弱点去引齐天齐心疼,一直以来,她都做得很好,她能感觉齐天齐静默的爱意。可是,另一方面,她又在嘲笑齐天齐,一个愚蠢的男人,一个被自己的伪装所欺骗的男人。想必他的爱,也是表面的吧!只是这个愚笨的男人可能还以为自己是真爱她叶心的。
  春走秋临,落叶无心,片片飘落至天明。盛极而衰是夏末秋至,亦是人世因果循环。那满树的繁华尽失,那一夏的葱茏转瞬便逢枯木。一如,那人世变迁。
  “心儿,想什么呢?”渐回首,目光划过那一池落叶,那一丛假山山脚,定格在那微漾的古井般的眼上。
  欲将永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叶心就这么想起一句诗,那是齐家少爷对他唯一的妻子叶心说的。那又如何,为妻子写这首诗的元稹不也为莺莺写过“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吗?可见,但凡世间人,尤其是男人,是不能尽信的。
  “天齐,时间快到了。”叶心看着眼前人的脸畔,伸手自如地为他佛起那一缕散发。看着他额头点点的汗迹,微乱的白衫,终是叹了口气,收回手去。
  “我知道。”一句平静的话,平静地只要不去认真听就听不出话底的坚定与忧伤。叶心忽地回头,望向他的眼。那眼,依旧平静如波。叶心心惊,忽生出一种无力,难道自己从未看透过他,难道这人已明了一切?
  终是,未开口。
  可无论人心如何思量,既定的终归是要发生,就像秋暮冬必临一般。
  那天,齐府忽然败了。一切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夕,齐府就那么顷刻间瓦解了,似那多米诺骨牌,倒得彻彻底底。
  那天,来接受齐府的是叶心。叶心也一并接收了叶府。
  世人多爱刨根问底,也爱杜撰妙事奇人,比如并不存在却嫁给秦少游的苏小妹,比如不知逝于何处却与范蠡定居西湖的西施,又比如齐府的冲喜儿媳叶心。
  这个杜撰倒有几分说服力,姑且细说一番。
  世人皆传,叶心本是那叶家大小姐。可是齐家少爷命薄,齐家老夫人求教于算命先生,那先生掐指一算,说齐郎不过二五庚,命定要为叶女嗔。说法浅显易懂,却也更惹人遐想,前后两句有什么必然联系吗?这嗔又是何种嗔法?
  当然,齐家老夫人本来并未放在心上,那些个说法本就是听而忘的。可是在齐天齐二十三岁那年,因遭了一场大火,落下一身病根后,便伤残不断,日益病重。医者说,伤及肺腑,无药根治。此话如一记闷棍打得老夫人呆了半天,可一声电闪雷鸣,老夫人又清醒了过来。老夫人想起了那世外高人的话。她深觉,只要叶家小姐肯嫁为小儿冲喜,或有一记余地。于是,落俗。提亲,被拒。断然,叶家老爷是不忍掌上明珠做这等受辱之事。或是爱子心切,恰逢天下父母心,齐老夫人便联合叶家外戚,给叶家老爷来了个釜底抽薪。只此一计,便让叶家的天翻了个个,亦让叶心一生走上另一条路。
  叶心是聪明的,这前后关系也是猜了个七七八八。叶心也是心狠的,是她的,她必要夺回来,欠她的,定让别人偿还。于是,帷幕如流水般拉开,命定的演员一个个上场,故事落幕,又再开幕……
  又听闻,齐家被收的那晚,齐老夫人一袭白绫,驾鹤西去,再不问世事。这本是天理所在,欠债偿命,也算圆满。
  只是,可惜了那份柳丝互缱绻,飞花共缠绵。
  怕是那故事所有的不圆满,就是那温润如玉的齐家公子了吧。
  还好,故事并未结束。很多人喜欢读正史。殊不知,正大光明现于人前的却并不一定是真实的。有时候,真正的美景却不是那雪景,而是那雪下掩藏的春色,一如那覆灭于青史中的风月传说。
  却道司马相如那曲《凤求凰》是至上浪漫,自古男女相爱总要自比一番。却又有何人知,数年后还有一曲“无亿”诗流传于世。可阅,凡事不能看开头矣,不然,那其中滋味便不能尝个透了。
  某日,风和日丽,依旧是那小桥流水人家,正于斜阳倒挂处静立一瘦马,恰是那曲古道西风瘦马。为应景,自然地出现一位清瘦男子,真真是不知人入画或是画映人了。
  却与此处,画中景嘎然,男子并未远走天涯。但见他解下马身上的包裹,用力地甩在身上。白衣男子显然是个不慎强壮的人,做完这一系类动作后,累得已微喘。而后他轻轻试了下前额,不知是拭汗还是拂尘。夕阳的余辉斜斜地洒在他的身上,那单薄的身影被拉得狭长。他寂寂地伫立在小桥旁的垂柳下,轻轻地望着那座府邸,仿佛在看心仪的爱人般,那眼神温柔又忧伤。只见那府邸上,沉沉地躺着两个隽秀的大字:叶府。
  人都喜以己度人,当你用自己的复杂去考量别人的简单,自是人人都会如你这般复杂。却是,庸人多自扰矣。
  佛说,前世千万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你我擦肩而过的缘分。若是这样,我愿用这一生所有的时间与你擦肩而过,只为修你一世情缘。叶心淡淡一笑,想到齐家公子曾经的话,总觉得那是一场梦,一个算不上是恶梦或是美梦,梦中人也已经醒来的破碎的梦。
  或许,现在不应该称他为齐家公子了吧,现在的他,是叶府的下人,叫叶为。简单的名字,随口绉来而已,却也充满讽刺,你不是说要为我做什么吗?不是说,为了修我一世缘分愿用今生擦肩吗?既是如此,就叫你叶为吧!叶为,为叶。也好。
  忆及当时,齐天齐听此,单是报以浅笑,无任何不满。叶心最是恼他这点,只知浅笑,却是无任何情绪外泄,心机实深。
  叶心从不叫他相公,以前没有,现在更没有。从心底,她排斥这种亲昵的称呼,仿佛那一叫,就会生生让人沉湎,再无法自拔般沉沦。
  “心儿,我回来了。”
  叶心慵懒地看向那人,不悦的眼神如此明了,被视者却无动于衷,依旧叫着“心儿,心儿”仿佛这样叫着,眼前人就属于自己一般。叶心烦极了他这样的表情语气,却也不恼,依旧淡漠道,“这趟交易收获如何?”
  叶为不语,自身后揭下那沉重的包裹,“算去给佣人的遣散费,齐氏宅邸共集金四万余两,这儿是银票与散银,给心儿过目。”叶为凝眸浅视叶心,叶心抬眉,淡笑“你倒也是个奇人,我害你家财尽失,你却不恼,倒死跟着我,亲母因我悬梁,亦没有丝毫责我之意,这最最令人称叹的却是,亲自为我遣散家丁,卖去祖屋。”
  叶心从贵妃塌上优雅起身,踱于叶为前,伸手挑起少年下巴,目光炯炯,“你说,我是否可以认为,你会给我暗中一击,就像我当时对你一样呢?”
  沉默,对视,良久。少女似厌倦般了放下纤纤玉手,转身离开,留下独立的少年。
  “心儿。”是谁在喃喃?是那微风吹过落叶的声音吗?
  都说,风过无痕,那慵懒的绿叶,你可知,是谁在轻抚梦中的你,又是谁在你醒来前偷偷离去?
  风过无声不留痕,却见绿叶轻蜷身。
  有时候我们有恃无恐,只是因为内心知道,那个人会迁就自己会纵容自己,会永远等在那里而已。
  回首墙角处,却见一丛零落野花。念起那个茕茕少年,终归是不忍他身有残疾,又家破人散,请府中名医帮他治了腿疾。却不想,能走路的他投奔叶府,说要报答。报答就报答吧,难道我叶心还怕了你不成?
  数月以来,她对他不能说不防,却不见他有任何不轨举动,倒是一如既往的亲昵让叶心有点惶惶。
  叶府有一位神医,正如叶府有位“死而复生”的小姐一般知名。这神医却也是个妙人,芳邻二九,人如皓腕青天月,做事却怪诞离经。这倒也应了那书中“神医多怪诞的说法”只是,这份怪诞与美貌女神医而非仙风道骨的老叟联系起来,终是有不同的。
  有时,故事与故事之所以不一样,恰恰是对应着那点不同。
  譬如,若不是那小姐突然选择那天去寺庙进香,也不会遇上那个翩翩公子,若不是突遇歹徒袭庙,也不会情愫暗生,如果一切的一切有那么一点点的改变,那曲千古名曲《西厢记》就将不复存在。
  再譬如,若是那神医是个胡子飘飘的鹤皮老儿,他也不会恋上叶为,也就不会生出那飘雪下的盎然春意。
  可偏偏,这是个名唤水水,明眸皓齿的二九佳人。
  小憩一宿寒意浓,轻旋黄碟舞秋风。
  冷眼淡看君梦里,与谁共枕为谁狂。
  作为昔日叶府千金,今朝叶府主人。叶心是知道水水的,也了然,作为一个医术绝世的神医,却未救成父亲,也为道出任何个中端倪。那只能说明,父亲之死,甚至于自己被设计,水水决计脱不了关系。不过,作为一个高明的猎手,她决定按兵不动。
  等着,猎物出巢的那天。
  也许再聪明也有愚笨之处。之于叶心,无法感知爱情即是她的愚笨。在那天之前,她从来不知道,水水竟是爱着叶为的。或是在叶为进叶府后,或是在更久之前。
  是夜,月凉如水。满庭院的月桂散发出一阵阵清冷的奇香,甜甜的,淡淡的,绕指柔般缠绕心扉,却生生缠地让人欲落泪。
  也许有心,也许无意,叶心终归走进了叶为的屋前。还未来得及细究自己如何会停住脚步,叶心已是被丝丝异声所吸引。那女子娇喘的声音是如此熟悉,熟悉到任何已经房事甚至是未经房事的女孩子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熟悉到叶心一听就知道,那是水水。
  而这儿,是叶为的房间。
  那一刻,无任何异样,像是知道了一件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事般,就那样静静伫立着,耳边女子娇俏的喘息已然隐去,脑中停顿了片刻,却是转瞬已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再回眸,已是唇线缓缓勾起一个清浅的角度,清凉的眸子仍是一片沉寂,莫名有光影暗动。轻抬脚步,优雅转身,衣阙飘飞的同时,牵引满园桂香浮动。
  第二日,天朗气清,碧朗晴空满是大片轻浅白云,一朵朵闲适地蜷卧着。叶为轻打了一个哈欠,见到小憩于贵妃塌上的叶心,精神立马为之一震,“心儿,你这副模样好似那云啊!”
  “你是说我胖吗?”叶心娇嗔地不满道。
  “不,不”叶为急道,“是一样的慵懒又高洁,不把任何事物放在心上的漠然的神情……”
  叶为还想说些什么,见叶心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解;“心儿看我什么?”
  “昨晚睡得可好?”叶心答非所问。
  “好是好,可不知为何睡得那般早,却仍旧是很累。”
  叶心在这一刻没有继续问下去,不知为何,她想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她想那齐天齐原是如神仙般的人儿,定是收到不少爱慕,养成一个淡然的性子是再自然不过的,后来遭逢巨变,难免有些自闭,原本就不爱理人,变得更静默也正常。可是,从见她那面起,他就从没有冷落过她,她能感觉到,他变得越来越开怀。偶尔黯淡的眼神也是转瞬即去,待到家破人亡却亦无任何消沉,反倒更变本加厉,愈发像个只为单纯粘她的小孩子。她想不透这其中理由,这齐天齐本是聪明绝顶之人,现今说话做事却有些迷糊,甚至单纯。这其中是有什么隐情吗?
  揉揉疲惫的太阳穴,暗道,也罢也罢,这又与我叶心有何关系,随他去吧。
  “天齐”巧笑倩兮的人儿如那初升的朝阳,向世人展示她魅惑世人的光芒般低唤道。
  天齐?我是多久不曾听到这个称呼了,久到仿佛断翅残蝶飞过海洋般,再回首,已是百年沧海,恍若隔世。
  “帮我个忙好吗?”叶为呆呆望着那娇嗔的佳人,只觉那么地不真实,甚至连自己无意中点头也没有察觉。或者,如果他有意识,他会更快地颔首。
  茫然中见叶心招了招手,等回过神来时已坐于叶心身边,那睡梦中无数次出现的人儿正在解自己的衣带。
  两人虽不如个中老手,却也数次云雨,只是在叶府后,叶心便不再理自己,故见此景仍是吓了一跳。但那句“心儿”还未出口,胸前已觉一凉,一双纤纤玉手所到之处,无不觉得火辣难耐。
  叶心轻轻把手中的物什涂抹在叶为身上,细嫩的肌肤如水般流动,却被手中粗糙的触感咯到,生生咯的那胸中闷闷的疼。
  兀自想着,那是火伤时留下的吧,水水怎么没把这个也治好了。
  “心儿”抬起思索的眉,见那人迷茫着眼,竟是并未意识到自己喊出口的那句“心儿”。叶心蓦地回过神智,有意或无意地,忽视了那离了那伤痕累累之处时,心中的一抹若有若无的怅然若失。
  “这是我跟府中研磨香粉的师傅学着研磨的,你瞧着可好?”淡淡的人儿,依旧是那副若即若离的神情。
  “心儿的香粉,岂有不好之理。”一如那遗落荒野,无人观赏的兰花般,身影自嘲而落寞。
  “没事了”叶心望向他的脸庞,阳光依旧明媚,却也如此这般在他低垂的容颜上投下一抹阴影。“天齐,抬起头来”不自禁地,话已出口。她想看看他阳光明媚的样子,甚至有时会想抚去那一丝丝愁容。
  叶为悚然,却是照做。
  叶心瞧着那沐浴在光明下,光洁的如画的容颜才觉得心里舒畅了些许。
  “好了,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瞥见白影翩跹,带起一个寂然的角度,叶心又补充道“今天天凉,记住别沐浴,早点休息。”
  我们从来都看不清当时的风景,一如置身苍茫山野,入目只觉混沌,徒步往前光影交叠,待回眸,却已是,一眼万年。
  当晚,叶府发生了一件大事,神医水水携伤逃离叶府。
  一同走的,还有叶为,那齐家少爷,齐天齐。
  这是叶心始料未及的,走出了叶府,他将再也不是叶为,而是齐天齐。
  想起叶为,那个只著白衫的少年,那个在他面前从不悲伤的少年,那个逆来顺受,如此纯良的少年。
  叶心独自坐在假山亭上,凭栏独吊那將逝的萧瑟秋景。本就是枯涩之季,消逝并不会惹人惋惜,故古人更多的是伤秋,而不是怀秋。可有一种人,她却如此喜爱着秋天,爱秋天的哀伤,爱秋天的旷寥,爱秋天湛蓝的色调。
  其实,我早就知道,蓝天和白云是不相离的,可因为是太过寻常的一笔彩墨画,所以,我并不在意。哪天,突然来了冬季,青天不再,浅云不来,深刻记忆的那景才清朗明晰起来。
  初忆起那天,我独自拜堂,独自入洞房。想你齐家公子重病在身,又残了双腿,双亲定然是不会让你亲自来。可你仍是来了,独自撑着轮椅,没有仆人,你是偷偷来的吧,只是为了让你的新娘不委屈,可是,你那时又不认识我,我如何能想,你是为了我才来?
  你待我好,你从开始就待我好,一切是那么地自然,没有任何地不适,但是我叶心却觉得不安。只因为,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是仅待你娶得的那门妻子好,还是待我叶心好。你是把我叶心当成你娶回来的可怜的冲喜的媳妇般疼惜,还是仅仅是当成叶心疼惜。
  我经历了太多的背叛,不想献出我的心。
  不是无心,只是寡情。
  可是,终究是有的。
  又闻到园中小小的月桂在飘香了,你说,那么小个儿的一朵花,如何能酝酿出如此旷远悠长的芬芳呢?
  “小姐,这是你自己研出的香粉吗?”思绪募地被打断,亭下站着府中的香粉师傅,他手中托着小小一包香囊。
  “嗯”
  “小姐真是天赋异禀,我教小姐仅仅数天,小姐就能磨出此等香粉”
  叶心轻睨他,鼓励他说下去。
  “小姐,这香粉恐不能乱用吧”
  当然,当然不能乱用,这叫“合欢乱”,合欢合欢,合欢则乱,午夜月光下的月桂取十两伴叶父死时的骨灰二分,合着熏香细细研磨而来。
  桂花本乃女儿花,合着秘制熏香,男子用时自无大碍,可女子倘若在床第之间接触到便会中毒身亡。
  当然,水水没有身亡。
  只因着这香加了叶父之残灰,而水水这位神医,到底是不是杀害叶父的神医,已然见了分晓。
  叶父亡时身中异毒,一般人无法堪破,叶心恰恰不是一般人,或者说,眼前这位香粉师傅不是一般人,一眼堪破个中玄机,如此这般才能请君入瓮。
  是的,只要水水服下那剂解药自不会死,却也浑身无力,逃脱不掉。
  可凡事都要讲究个例外,冥冥中的剧本总不会太从人愿。
  这次的例外是齐天齐,这着实令叶心有些措手不及。
  “你把它收藏好吧,以后也许还会用到。”叶心转身,走下台阶,拾级而下,任是高贵却难掩落寞。
  “小叶子”荷冠勃带的蓝衣男子急急地唤道。
  “不是说好叫小姐的么?”那娇俏的身影并未回头,冷冷道。
  “你也听他说了,他以前爱你只是因为你是他的妻子,而他也觉得他们家欠你才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就……”
  “怎么就怎么了?”凛然地打断,瘦削的身影依旧笔直,并未让身后激动的男子看到那轻轻的颤动。
  “没什么?呵呵……我怎么会觉得你喜欢他呢?你向来,是无心的,从来都是……”
  话未完,人已失。
  真真是,蓝衣空留顿,佳人影无痕。
  却似那流水,空留落花声。
  闲看庭前花开落,静思天边云卷舒。
  凝眸银装苍穹下,独念青天白云多。
  转瞬已是深冬,银装素裹的年月,看似壮大宏博,却难掩单调。
  叶心身着银狐雪裘,慵懒立于窗前,身姿绰约媚态横生,看得风清心神恍惚。
  风清,名如秋风般透彻,人如春风般和煦,性子也似一阵热情夏风,办起事来是雷厉风行,恰似那冬风的肃飒。
  此人,叶府研香师是也。世人皆知他研香本领高明,却不知,他制毒本事也是一并。
  “有什么事吗?”叶心未看向来人,目视窗外的苍茫,仿佛自己也是其中一片雪花。
  不知为何,自己,竟是越来越慵懒,越来越感伤。
  方十七的年纪,是承载了太多的沧桑吗?
  “小叶子,水水抓到了。”
  “什么?”那人像刚惊醒般,疑惑地沉吟,“水水,哦,是她呀?”转而,像想到什么似地,“我好像,并未命你去抓她吧?”
  拨弄纤纤玉指,闲拂额前散发,举手抬眉间,任是一股风流之态,单是那迷离的眼神,已是如此诱惑。
  这一切,看在风清眼里,却是心惊。
  “小叶子有所不知,风清本不想告诉你,可是风清却不得不告诉你,小叶子你中了那水水的毒。”
  毒?叶心冷笑,自己的身体,又如何不知。
  怕是在自己被敲晕之时,或是更早就中了吧,那是一记慢性毒药,慢慢侵入心扉,待发觉,已是愁肠百结,病入膏肓。
  无药可治。
  所以,既定的事,她叶心又为何要在意。
  更何况,生亦何欢,死亦何乐。
  “小叶子怕是不知这是何毒吧?”
  “哦?是何毒?”
  “是个何名字我不知道,我只知,中这毒会让女子愈发妩媚,最后风流成性,鱼水而竭。”
  呵呵……又是交欢,水水,咱们还真是彼此投缘啊,互下的毒都与寻欢有关。
  可是你,未免太小看我叶心了。我即便是死,也定不会如你这般,没有尊严。
  “小叶子,你别担心,我会帮你的。”
  “她的毒怕是还没解吧?”蹙眉浅笑,唇畔勾起一个轻讽的角度,“你问她,想不想解毒?”仍是,话未完,人已走。
  “你每次都要留我一个背影吗?”
  风清想到以前,那时,叶心还是一个黄毛丫头,每天都喜欢跟在自己身后,一声声地叫着“风哥哥”,清脆悦耳,余音绕梁,至今仍在心底回荡。
  当年,终归是自己当年不懂珍惜。
  小叶子,我欠你的,我愿意还。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叶心不想见水水,那个人,她终究是讨厌的。不是恨,是讨厌。恨是有仇的,讨厌只是心底的那份感觉。
  但她却想见某个人。
  不知为何,就这么径自走向那条,于心底默念数遍的小道。小径尽头,是一处小屋,屋中灯光摇曳,印着那影影绰绰。
  熟悉的身影,仿佛一直等于此处,从不走远。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依旧是那远山般的眉,依旧是那横波似的眼,便是那眼中的柔情,也从未减半分。
  那一刻,竟是忆起初见,眉目如画的少年,于烛光中艰难行来,那句“晚生不想委屈了姑娘”原是那时就刻在心底,从不曾忘记。是自己太过胆怯了吧,才一直不肯交出自己的心。
  待那夜,他目光坚定地求自己放了水水,竟是乱了心神。遂失态地问道,“你是自愿的?”
  叶心一直记得他的回答,“是的,叶小姐,我是自愿的”
  记得他直视向她的眼睛,她从未看过他那么坚定的眼神。她听见他说,“从前我爱你,只是因着你是我的妻子,我怜你受人迫害,嫁于我一介废人,故对你好,可是,在遇见水水之后我才知道,我真心念着的是她,与你,不过是怜惜,还请叶小姐,放了我们。”
  她一直记得,那时他唤她叶小姐。更久的以前,她让他称她叶小姐,他执着地叫心儿,待她已熟悉了这般称呼,他又唤回了她叶小姐。
  一直以来,从不敢轻言爱,只怕有一日,会伤个体无完肤。可是,原来不是不说就没有的,多少次午夜梦回,生生忆起那句叶小姐,总要雨打残荷一番。
  再见故人,心念已淡。
  “心儿”俞显清瘦的容颜,愈发清冽的声音,依旧是那句心儿,一切美好得像不曾变过,可物似人非,再回不到曾今。
  “齐天齐,你怎么回来了?”移开波澜不惊的双眸,淡然的语气,自然却疏离。
  “如果说,你想求我放了你的心上人,那就劝她交出我的解药吧,你可知,她害了我父亲,还一并害了我?”似笑非笑。
  “对不起”齐天齐执着地盯着叶心,无视她不悦的表情,像要把她生生刻在骨子里一般。
  “齐天齐,有没有人告诉你,这样很不礼貌”叶心被盯得无奈,只得直视她,却见齐天齐眼中深深的绝望和浓浓的不舍。
  怎么又是这样的眼神?心神一凛,记得上次他抱着水水求她放了她时,看她的眼神亦是这般。
  叶心以为,他是因着水水才露出那样的神情,却不知为何,心中坐做有它想。
  罢了罢了,齐天齐,我便随了自己的心,再对你仁慈一次。
  “你去接她吧,告诉她,好自为之。”头也不回,翩然而去。
  决然的背影,再无任何留恋。
  却是留下终生的遗憾。
  若是此时了然,我再不会留你一个背影。
  断翅残蝶飞沧海,单为寻那一抹黛。
  奈,花不常开,情不常在。
  何时才有,花蝶相恋思无邪?
  有种景致再寻常不过,平日无暇去思量,离了,却发现早已刻骨铭心。
  有种爱再平淡不过,日复一日,淡若空气,无法察觉。
  有一天,我拼命呼吸,不得。等泪水溢满眼眶,心中肺中全是你当时的模样,蓦然回首才发现,情已泛滥成殇。
  叶心走进那间僻静之处,这是关押水水的地方。
  推开那座破旧的小门,门发出“吱呀”一声的轻响,抬头,见到门内人惨淡的脸颊。
  这是那个风华绝代的人的脸。
  这是那个害了自己的父亲的人的脸。
  这是那个得了他的心的人,的脸。
  “水水”“小叶子”同时唤出口的声音,不同的是,一个冷眼待天下的冷淡,一个是看透世事的惨然。
  “我先说吧”水水抬起曾经波光盈盈的一双丹凤眼,直直地瞅着叶心。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何要对你这样吧?”径自笑道,仿佛对叶心,又仿佛对自己,“你知道吗?我其实是个最愚蠢的人……”
  叶心静静地听着,她听到了这个故事中,她所不知道的一些事。
  水水那年年方十五,离了豆蔻年华,却不够弱冠之龄。
  娇俏美人,绝世神医,自是一般光景。这人却性情怪癖,无视任何男子的款款深情,自觉不一般,愣是要找个不一般的来般配。那时,一众人等都觉得水水会看上个同样怪癖的人,殊不知,她看上的却是那万人爱慕的齐家公子,齐天齐。
  是在阳春三月的时候吧,别的姑娘都在湖里游船,轿里逛庙之时,她已爬山涉水,攀岩登壁,只为那几颗奇草。
  那日,听闻麒麟山上有棵“摄情草”,她便整装待发。
  自古便听闻麒麟山上有麒麟,但那是上古神兽,是真是假犹不可考,更何况,她水水一身医术,就算真遇上,又有何惧。
  春花烂漫,于山野中行来一翩翩少年,犹如天神忽降,水水愣了半天,连要进那山洞去寻那颗仙草都给忘了。可是,那位神仙少年忽然飞快地向自己跑来,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被一把推开。一切发生地那么突然,以至于水水刚回过神来就发现那位少年已身处火海。
  那位少年就是当年的齐天齐。
  世人只道齐府公子着了一场火,才会变成那样,殊不知,那把火并非一般的火,是麒麟火。
  水水的喜欢,来不及酝酿,就那么变成了永生的爱恋。
  费尽终身医术,只能治个表皮,内里,再无法治愈。
  也许,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挚爱的人永远会让她们手足无措,齐老夫人如是,水水亦如是。水水一早就听说过关于齐天齐的传言,说他一生注定会与叶家小姐有纠葛,甚至于娶了叶家小姐,或会破除活不过二十五的命运。
  于是,自降身价,入叶家为奴。
  叶家小姐果真娇俏可爱,看着她,却总有一丝别扭。待发现叶家小姐果如外界传言般,喜爱粘着叶家的香粉师傅风清,豁然。
  那叶风清原是豪门之子,本姓风,就唤风清,无奈父亲理财不当,家门破,此后入叶府更姓叶。
  其实,初衷只是想让叶心心无他属,好安心入嫁齐家,便于有意无意间,暗送秋波。
  美人甘入怀,自手到擒来。
  水水本想让叶心与齐天齐安心至老,不曾做他想。但是,她小瞧了叶心。
  那个以前一直跟在风清后面的,曾几何时还是个小丫头片子的叶心,在经历这般变革之后,竟会变做得那般狠绝。甚至于,她心心念念的天齐,也似从不放在心上。
  她不甘。
  她知道天齐爱她,一直都知道。可是,她真的不甘。
  他是她先遇到的,他是她将他推入叶心身边的,或许命运不管怎样都会安排他们相遇,但这次,却是因她而起。若不是她,天齐不会受这般苦,她是真的,只想为他做些什么。
  是有私心的吧。
  所以才用“摄情草”制了那味药。
  摄情,顾名思义,可以摄人感情。本万无一失,让齐天齐爱上她自己,不用再受与叶家小姐那段逆情煎熬,我水水自己埋下的因,自己了结了这果。
  可独独,算到了世事,算漏了人心。他齐天齐,竟是如此爱着叶心,爱到连移情草都无法左右。
  刚试药那会儿,神志不清,夜夜把水水当成叶心,水水本就恋他,自是将错就错,而他,亦是辨别不清。
  叶心本以为,水水那时给天齐下了迷药,才会心生一计,在天齐身上下了那剂“合欢乱”,暗下原是这般。
  最出轨的竟是到此。
  欲待曲终询问取,人不见,数峰青。
  叶心脸上波澜不惊,水水看着她,惨淡一笑,似弄一曲江上哀筝。
  “你可知,他为何要跟你那般说?”叶心看向她,水水却移开眼去。
  叶心知她说得什么。
  “你中毒了是不是?”淡淡的人儿不置可否地挑眉,“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讽刺的语气。
  “你以为是我下的吗?我水水没有这么卑鄙。”自嘲“我只是,不留尊严给自己而已。”
  “他如此爱你,一早就发现了你的异样,也以为是我下的,为拿解药救你,所以才会那般,随我走。”
  未待说完,眼前人已消失。
  水水看着那窗外的残月,苍白的脸上勾起一个凄怆的微笑,“天齐,你说,到底是我们选择了命运,还是命运选择了我们?”音符淡淡飘飞,似月光下的浮尘,一吹就会消散。
  从未这般急迫,匆匆走向那小屋,只为那人。只为那一直错过,一直被误解的人,如有可能,我叶心发誓,此生定不负如来不负卿。
  ……
  可是,终究是没有可能了。
  门洞开,人不待。
  看着那空洞洞的房门,一阵莫明心悸,仍是未踌躇便迈入。
  电光火炬,双目相触,始觉失望原是这般滋味,只因那目不是我要找的目,只因那人不是我要找的人。
  “要找齐天齐吗?”“怎么是你?”
  “你知道他在哪儿?”难得的焦急,听在风清耳里是如此的不顺。
  “他死了,剜心而死。”淡淡一句,闲话家常般随意。
  叶心心里狠狠一揪,似暗示着什么。
  “不可能,你给我交出他!风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一切,你因记恨着我父亲夺你家财,故借刀杀人,去煽动齐老夫人,表面上用她的手为你报了仇,实际上你早就给我父亲下了慢性毒药,一并,连我也下了,对吧?”听完水水的话,叶心心里已有这般计较。
  “水水,你不伤心吗?你原来,是这般喜欢我,发现我这样坏,你竟不伤心吗?”殷切的语气,说话的人更像在自我安慰。
  “我为何要伤心?废话少说,你把天齐藏哪儿去了?”难得的狠厉。
  紧紧盯着叶心的男子,笑了,似是豁然般,“你该知道,他很聪明,水水都告诉你了吧,水水那个没大脑的跟他在一起那么久,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压抑的语气,偏偏让人听出了个中焦急。
  “小叶子,你该知道,我喜欢你”那人依旧笑盈盈的,却难掩那抹淡淡的哀伤。“他命中注定活不过二十五岁,又患有严重内伤。”
  “你胡说!他会活得很久很久……”落花迷了眼帘吗,为何我的双目模糊不清?
  “小叶子,对不起,原来的我,被仇恨蒙昏了头脑,所以才会对你这般残忍。我,我在你那般小的时候就给你下了那药,药深入骨,只得以……”
  “以什么?”
  “只得以,对你挚爱一生之人的心为药引,方能治愈。”
  “而他,猜出我给你下的毒后,便来求我。我不忍你死,只得……”
  “我,不信”紧咬嘴唇,艰难吐出那话,“他人呢?你把他人呢?你要他来见我……”叶心一把拽着风清的衣领,灯光下,风清看到,眼前人,已是泪流满面。
  “他不想让你见到他的遗体,自剜心脏,引火,自焚。”
  那一刻,天旋地转。
  是谁?是谁在唤我“心儿”,是谁放弃一切只为换我一个微笑,是谁从未说过一个“爱”字,却留给我世间最伟大最无澈的爱。
  是你,是你,是你齐天齐。
  我是醉了吗,竟又看到你如画的脸,看到你纯澈的笑,你说,“心儿,我爱你,我很爱很爱你,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妻子,只是因为你是叶心。”
  你说,“不管在任何时候,在任何地方,不管你是美是丑,是稚嫩的小丫头还是花白头发的老婆婆,我都只爱你,心儿。”
  我想紧紧抓牢你,可你却渐渐消失。镜花水月也好,天齐,只求你别走,我还有句话没有对你说。
  梦不能如愿,依是醒来,泪水滑落眼角,唇畔低语“天齐,我爱你,你一直都不知道吧?可我爱你。”
  天齐,可我爱你。
  林花谢了春红,
  太匆匆,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
  几时重,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seahai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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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发了悲剧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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