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界行话:石头不骗人,人骗人。
引火烧身
由于
玉石毛料的赌性极大,因此,做
玉石生意时时处处都需提防上当受骗。这种情况有点像打仗,只要踏上战场,你就要时时刻刻提高警惕。
作假大致可分为两种:一种是以工取胜,制造假皮、假心、假门子,染色、炝色、涂色、鱼目混珠,以相拟的软玉充当翡翠,等等;另一种是以智取胜,即石头是真的,甚至色也是真的,问题在于其赌性到底有多大,有多少希望,他略施手脚使你感到希望极大,或小施技巧,诱你上钩。这就要考你的功力了。后一种方法隐蔽性强,即使你上了当也无从察觉。其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引火烧身的苦肉计。
那年,我的一个朋友买了一块重10多公斤的未姜石头,形状像个大元宝。10多万块钱花了,石头却出不了手,一摆就是3年,无人问津。他找我商量,我也大意了,一看石头好像有股蟒带,就动手帮他擦。一擦就擦出祸来了:皮肉不分。
怎么办?谁敢要皮肉不分的石头,这么一露底,这块石头一分不值。我犯休了,朋友反倒轻松了:等着我想办法。
思前想后只有一条路可走:掩盖。于是,我按师傅的办法,先用石尖将那块石头遍身凿出些麻子,坑坑凹凹,目的就是掩盖住擦出的那一道。并且又在暴露的这一道上,狠下功夫,将它磨成蟒带模样。苦干了好几天,请了几位朋友看看,谁也识辨不出破绽。不过,这样的石头要卖给一个人,坑人就坑得太惨了,况且一般人也容易引起疑惑。我给朋友出了个主意:标价25万,谁愿意入伙,合股解。
入股的人大多数是经验不多,资金不太雄厚的人,他们的心理是:你自己都敢参加,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不怕,我也不怕。我朋友很快就找来了4个合伙人,每人入股5万,我的穷朋友收回了本钱,还略有盈余。
合伙人选了黄道吉日,一解即垮。但是,谁也未怀疑我的穷朋友,因为他也损失了5万元。大家聚在一起吃了顿饭,也就散了。
引君入瓮
我曾买过一件小场石,黑黄色,巴掌大,松花特别好,就是裂绺多。买来之后,我才意识到:这么好的松花可别是暴松花!再一细看,有槟榔水的印痕。
这么一来,越看那松花越可怕,心里认定了这是暴松花。问题是,这件石头我是40万买下的,不切,不擦,按松花表现已经给到最高价,按这个样子买,一卖准亏。切是断然不可切了;擦也是擦不得的,一擦就会露底。
反复琢磨,绞尽了脑汁,我决定还是擦。怎么擦呢?一般是找色最好的地方大大的擦一片出来,并且尽量扩大。不行,这个石头要这么擦风险就太大了。我采取的办法是避重就轻,多点小面积。
我先在石的头的角角上,小心翼翼地擦了两颗米粒大的眼,色还好,底也不干。然后又在石头的尾巴上也轻轻地擦出两个眼,也只有豆粒大,色也正。然后就请大老板们看。第一个老板开价60万元,第二个老板开价57万,第三个老板开价78万。
自然马上就成交了。老板们为何肯出这么高的价呢,主要是有以下几个原因:一是被松花迷惑住;二是看了小眼错误地认为货主胆小,不识货,不敢开价;三是自身经验太差。所以,凡是到处开眼,表现特好的货,一定要警惕,要思考他为什么不都打开,那样卖的价不是更高吗?
一个月后,我又见到了这种石头,货主正是在我开的眼的旁边切了一刀,槟椰水进去了,吃干了底子,几乎看不到一点绿。
在这类石头上,我自己也吃过大亏。可以说这经验是22万6千块钱买来的。
那年我花了22万6千元买了一件小石头,松花特别好,黄黑皮,有几个小口,是别人开的。请了几个人来看,有出40万,有的50万的,我太贪心了,不卖。想着这么好的松花,解开不全绿才见鬼!卖个一百万都不难,上锯一切,垮了。
弄假成真.两全其美
玉石这玩艺有时真叫人难以琢磨。我听说在美国宝石学院的教材上就有这么一个故事:一些美国游客在香港的地摊上,买到一些五粒一串的五彩项链,一颗红的,一颗蓝的,一颗白的,一颗绿的,一颗黄的,十分便宜,也十分的好看。小贩倒也老实,告诉游客:这是假货。可有一个美国游客回到美国就将这项链交宝石中心检测,结果令人大吃一惊:绿的是翡翠的,红的是地道的红宝石。仅这其中的一颗就价值几百美金,是他买这串项链所花的钱的几十倍。
到底毛病出在哪?无人知晓。
1991年4月,我有一个朋友家里失火,房子家俱统统烧光了,只剩下他刚买的一件石头没烧烂,烧得黑糊糊的。他有老婆,还有两个孩子,几个人都要吃饭,上哪找钱?他老婆本来身体就不好,连气带吓,一下子病倒了。这可真是雪上加霜了。
朋友抱着石头来找我,说没人开价,让我买下,或是替他卖。这石头重约8公斤,有一个碴口,色偏蓝。有蟒,不宽,松花较淡,呈点点状。我想帮他,就泼了水,用放大镜仔细看。一看就看出了毛病:有一小块地方不吸水。我有些火了,怎么骗到我头上了。说他:“我诚心帮你,你还来骗我!你敢说这地方你没擦过?”
朋友沉默了一下,说:“大哥,你没看错,是擦过,又花了1500块钱请人补上。我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他兜底说出来,我反倒没了气,玩石头的人人都有走到绝境的时候。这石头要垮了,他老婆孩子怎么办?
朋友很不好意思,抱走石头要走,我叫住他:“你这么卖是很难出手的。”
“是。”,“放下吧,我给你想个办法。”:朋友放下石头走了,我抱着石头看了半天,想了半天:碴口蓝色,太旺,没人肯出高价,要是能减一分蓝,就能增一分价。终于,我想出一个办法:把碴口上边擦薄一点,{这样蓝色就褪去不少。因为上边的光穿过雾,折光影响了碴口的色。一照此处理,效果真好!碴口的色不说由蓝变绿,至少不再是蓝色了。朋友很高兴,我没他轻松:这一么一块石头卖给谁?卖给小商人,一无疑让人家倾家荡产;卖给大商人,又都是朋友,日后怎么说话?更不要说还坏了我的名声。
正发愁的时候、,来了一位泰国 老板,此人财大气粗,同我交情甚笃,他是属于赌着玩的,不大在乎输赢。我赶忙拉他看货。他进了屋,远远的看了一眼,就忙着同我聊天,我说:“先谈正事,你开个价,人家还等着呐。”
“你说多少,喊个价。”
"40万。”朋友说。.我心里一跳:这家伙真敢要。
“看不到,6万。”
我说:“你再添一点,他们家失火,都烧光了。6万5千。”;“好吧好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生意成了。可事没完。他说:“喂,切,看是涨是垮。”?这怎么行,一切就露馅了。我说:“你带泰国切多好,切了就卖了。”
“是好货带回去,不好就扔,免得掏路费。”“我的机器有点毛病。”,“去借一台’, “现买现切,心急吃不上热豆腐。”,“你不也是这样,今天怎么了?”没法了,再不切该受怀疑了, 我只好帮他划线,绕过那个朋友补过的地方,锯子开动了,我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就像锯着我的骨头一样。一两个小时后,石头解开了,你说奇不奇:鸽子蛋大的一团绿!最少也值40万!这老兄高兴了,非要给我5千。也许这就是善有善报吧。
兵不厌诈
有一段时间,不知怎么搞的,整个佤城好像找不到一件货,正是七月,偏偏不下雨,天气热得到处都像要着火似的,我骑着自行车满街转,就是找不到一件货,干脆回家睡觉。
冲了澡,正想躺下,老六闯进来,叫我去看货。说这一件货,要价50万,他估计5万就可以买下。
我跟着老六来到货主家。这件石头像个小录音机,扁扁的,巴掌大,是么格叠的黄皮,重约7公斤。石头上有4指宽的蟒带,蟒带两侧仅留一指宽的原沙,蟒上全是松花,但是癫点松花。我思忖,这件石头就是赌色了,如果癫点不进去,涨个十万没间题;癫点进去,扩大了,赌输了,也就是几万。
我问:“什么价?”
"30万。’,
"10万。”我急于求成,怕失去机会。老六赶忙把我拉到一边,轻声说:“你疯了?! 5万就可以成交。”“我想买。”我说。
中间人报的价有时不可信,他是为了拉你去看货,一旦你看中了货,你就会同货主讨价还价,并不在乎他报的价。不管老六说的价格是真是假,反正货主是看出我想买货,他给价:“我进价高,最少也得25万。”
我真心想赌:"15万。”
货主摇头。他年纪不少,40多岁,样子很沉稳,是个老手了。
我快刀斩乱麻:"20万,一句话。”
我起身摆出要走的架式。
货主也站起来:“介绍费你给。”
按5%的介绍费算,我以21万买下了这件石头。老六跟着我一直到家,我把介绍费给了他,送他出了门,马上又回屋里看我的石头。
蟒带上的松花虽然有癫点,斑斑点点之中有密有稀,我考虑再三,选择癫点稀而淡的地方,先擦一个小口。
电砂轮一响,初战告捷:铜钱大的一个眼,水绿,色正。细看癫点仍在,但由于色浓,癫点就淡了,几乎让色淹没了。估计切割成戒面,再一抛光,就看不见了。
我又选了2个点,又擦出2个口,太好了,同第一个口一样!一
紧接着,我又在石头的背面选择了2个点,擦出2个口,效果一样好!
这样,这件石头就涨了!一般人,不会注意那些癫点了,有经验的人也会提高了赌的信心,到底能涨多少呢?我尚不清楚。,
我把石头带到泰国,第一个香港商人开价100万泰币。我不卖。他说:“你要个价。”
"600万”我说。
以后接连几天,不断有人来开价,很快就有人开到150万了,我,仍不卖,说至少要360万才能成交。
有几个台湾商人迷上这件货了,他们缠着要买,价格只肯出到170万。我说250万。双方谈不拢,就整天在一块玩,这是他们的战术,用这个办法使别的商人以为你同他们成交了,不再来谈价。开初我并不知道,后来见无人来谈价才醒悟,赶忙告诉表哥,约商人看货。我照旧同他们一起玩。我要用他们的办法治住他们。
那次到泰国我就住在表哥家。
几天后,香港的几个客商来了,他们是我的老朋友,一到我就领他们看货,跟他们去吃饭,逛街。不过,他们看货时就对我说了真话:“这货不对桩。”
就是不合意的意思。我赶忙告诉他们,楼下有几个台湾商人盯着这件石头,谈了好几天了,希望你们帮个忙,别说不对桩,装做没事一样。他们都是行家心领神会。
中午,他们请我吃饭,到了大饭店刚坐下,那几个台湾商人也进来了。吃了饭,去桑拿浴按摩,我们出来,看见那几个人的车也停在门口。晚饭,我们又在同一个餐厅用餐。我明白,这笔生意做成了。
晚上,我回到表哥家,一进门,就看见几个台湾商人坐在客厅。他们一见我,赶忙站起来,说:“高先生,我们是专等着谈你那件货的。”
“谈什么,明天香港的几个人要谈,你们就算了,都谈了那么多了。我太累了,失陪了”
我说着,进了里屋又把我表哥叫进去,说:“这几条鱼要上钩,你咬死,价格就是250万。”
表哥点着头出去了。
我洗了个澡,正想出屋看看那几个人走了没有,表哥进来了,笑呵呵地说:“表弟,我帮你把生意做成了,他们答应再加点,185万。”
“我说过要250万才能答应)”
“哎呀,人家也很不容易,说了许多好话,我就……”
表哥不是生意人,他不知道生意人的好话是一分不值的。他满脸发愁的样子:“我已经答应人家了,你说怎么办?”
我只好穿上衣服出来。我说:“我表哥不是做生意的,他答应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你们要,就200万成交,我也不提250万的价了。”
他们商量了一下,说:“就按196万成交吧,有福有禄,大家同享。”
这几个人也真够性急的,转天就把石头切了,结果癫点进去了,黑黑绿绿,废料多,只卖了90万。
借驴推磨,借马拉车
玉石交易中,眼力是最重要的,一个好的商人的眼力集中体现了他的知识、经验和才干。有的人一辈子也差点眼神,还有的是火候不到,这样的商人太多了,这不奇怪,奇怪的是有些人想出些鬼主意,借驴推磨,借马拉车。
由此,也可以看出
玉石行当之诡诈。
那是1983年初,我的生意已经有了一定的起色,主要是擦石头,使我低进高出,不是没有解垮的,相对来说,涨的是多数,因而也就有了一点名气,那年我已经雇了几个人给我跑腿,其中有一个叫张强的,我把他派到后江场上去守点。就是住在场上,一旦知道谁挖出了好石头,赶忙通知我去谈。
张强这个小伙子挺机灵,就是太贪玩。到了场上,整天打麻将,根本不经心生意的事。当然,人家还是知道他是我的人,是来守点的。
为什么一定要派人守点呐,这就得讲挖石头的方法。挖石头是很苦的事,富人干不了,穷人干不起。有的挖几个月,挖一季(就是从10月到第二年4月),都挖不到一件石头。所以,挖石头都是富人出钱,雇几个穷人挖,在后江场区,一般是3至5人,一个在坑里挖,一个在坑口拽土,一个专管排土。老场区就不同了,施工场地大,挖的不深,多是10多人一伙。不管是哪个场区,大都是挖出石头来就定价,然后再按讲好的股份来分。这里就有个问题了,这价怎么定,老板想定低点,伙计们想定高点,一般情况下两边谈不拢,就请别的挖石头的来仲裁,再不行就当场卖了再分。好比老板说,这件石头值10万,按约定的我给你们20%,也就是2万块钱就了事。可伙计们不干,说起码值20万。你不同意,那好,我们马上就找人卖了。
在多数情况下,即便报20万,价格也不算高。有的老板就会说几句好话:银根紧呵,下回再多分点。然后加点价,定个15万。也有的老板气盛,不肯让步,凭良心说,伙计们报的价绝不会高,这时我的人就可以出面定下货。还有就是在场上买货毕竟要便宜得多,因为不少老板不知道下来卖货途径,也不愿承担这其中的风险。这就需要随时掌握场上出货的情况。
有一天,张强正打着麻将,有人来报信:那边洞里出了件好石头,快去看看。他一边打牌,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真的假的,真的你们就送来看看。
人家是真心想卖。洞主本钱小,借了债,又怕揣着石头路上被抢,想就地处理了,既可还债,又可以托人带钱回去,这样比较安全。洞主亲自把石头送到张强面前了,他一只眼看着麻将,一只眼瞟了瞟石头,说:“这石头不对我高叔的桩。”
妈的,一句话就把别人推走了!
于是,洞主这才让当地的一位商人看。那人出价16万买下。然后,马上带着石头来到仇城,卖给了一个中国商人,40万。
这位老兄再转手,又给了一位缅商,60万元。这位缅商知我爱赌,与我还有点交情,不知他怎么得知这件货的来龙去脉,特邀我到他家里看货。
我一到,他就给我讲述了这件货的来龙去脉,然后拿出货来给我看。我一见那件石头,又气又喜,气这个贼张强,放走了这么块好赌货,喜的是货还在,还又转到我这了。也许就因为又气又喜,完全没在意缅商拿石头出来时说了什么,只是以为是愿意卖给我。
不用描绘那件石头的模样了,手掌长,一头粗,一头细。我马上就开价:"100万”。
缅商笑了,“你真愿出这么高的价?当初,几万块就可以归你所有,你都没要。”
“是张强,也是我用人不当。”我说,“唉,该花的钱还得花。”
“你准备怎么个擦法?”
“先擦小头,如果能在小头上推出一股带子,那就再推大头,比较有把握,你喊个价吧。”我诚心诚意地说。
“不好喊。”他转过脸去。
“为什么?”我诧意
“原先你几万块钱就可以买的货.我怎么好意思要你100万。”
“先前的事跟你无关,现在是您愿卖,我愿买。”
“我可没说要卖,只是请你来看看吧。”
我嘈了,还有什么说的,回家吧
几天后,圈子里就传来消息:那件石头擦涨了!他先擦小头,擦出一股绿带子,别人开价160万,他不卖,他又擦大头,也擦出一股红带子,卖了460万港币。
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三天,我才醒过神来:妈的,他完全是照我说的去做的!给别人推了磨我都不知道。
此事过后没多久,有个中间商,拉我到一个人家里去看货。我们进去时,货主家的客厅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了。
货是一件碗大的田鸡皮石头,基本上是件明货,色正,水足。我算下了,可以磨出4个戒面,每个最少25万,最多不超过40万。我开价80万,货主不卖。我再追加20万,货主还是不卖。我不敢再加价了,明货的赚头是明摆着的,算得出来的,我投入100万,怎么也要赚个几十万呵。
回到家里,我想了一晚上也不明白这事,老觉得蹊跷。早晨,我到中间人家里去,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出的价不算低了,货主为何不卖?
中间人大笑,说:“我把实情都告诉你,你别骂我。”“你说吧。”我说。
你说是怎么回事?原来有个商人要买那件石头,又不敢定价,他们争来争去,争出一个办法,买主说,你们请老高来开价,不管他开多少,在他开的数上我再加20万。他专门留下一个人听我开价,他自己溜了。
商道险恶呵!杀人不见血。
我有个朋友,平时相处也不错,他也爱赌石,只要赌石,生意就会起起伏伏。有一天晚上,他急急忙忙开车来我家,说:“快走快走,有件赌货,我们合伙去赌。”
我上了车,跟他来到货主家。
是件拿么邦凹的石头,洋芋皮壳,重约巧公斤,圆圆的。皮上有蜡,有枯,蟒和枯紧连着,不细看辨认不出来。枯的周围有松花,是一笔松花。
货主说:"40万,少一分都不卖。”
我的朋友说:"8万,多一分都不要。”
我看他还价太离谱,说:"12万……”
朋友赶忙把我拽到一旁,“你疯了,那些癣很可能是直癣,钻进肉里!”
“那不是癣,是枯,里边肯定有色!”我说。
“是枯?这就是枯?!”
“你连枯都看不出来?垮了算我的。”
我转身要再谈价,他又拽住我,轻声说:“不要跟他争,你让我慢慢来谈,我有办法。”
既然他说有办法,那就听他的,他们也熟悉。接下来,我们闲聊了一会,然后就告辞了。
他又开车送我回家。我下车时,他还叮嘱我:“你别到处跑,我很快就来给你回话。”
转天上午,他垂头丧气地来我家。我问:“怎么了?”
“唉,都怪我,昨天下午他卖给别人了。”
我“哦”了一声,自然很惋惜,这是无可奈何的事。生意场上常有这种错一步,失千金的事。
“要是听你的,昨天跟他谈定,就没这事了,都怪我。”
他还在那里自怨自责,我倒过意不去了,安慰他一番,又留他吃了午饭。
几天后,一个从泰国来的商人给我看了件货,正是我几天前看见过的,失之交臂,让我的朋友自怨自责了半天的那件货。我笑了,又有几分不解:“这件货是让你买走了,我说呢,是谁这样好的眼力,抢在我前面一步。”
“哎,高先生,你别弄误会了,”泰国商人马上说,“我可不知道你要买这件货,货主说从来没给人看过。”
“那是他骗你!”
“也可能。我昨天到,今天他就给我看这件货,马上就成交了,80万泰币,我钱都还没付呐。”
“今天买的?!”我意识到自己弄错了。“货主是谁?”
“是,………”
他说出了曾主动来拉我合伙,后来又在我面前为让别人买走了货而自怨自责,弄得我又是安慰,又是请他吃饭的朋友的大名。
人心巨测。
估计,他原来是癣枯不分,怕担风险而拉我一起去赌,待到我说出是枯,可以大赌,他就改变了主意。
不费什么力气,我就打听到了,他只花了10万元,就买下了那件货。
为了70万元,他少了一个朋友,我少了个毒瘤。
假戏真做
K叔,是
玉石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老板,照理像他这样家产超千万,名声显赫的大人物,同我这样的小辈打交道,不该耍什么手腕。其实不然。有的大人物确实胸怀宽广,出手阔绰,让你个七八万,并不在意。不过,有不少大人物斤斤计较,小伎俩着实不少。因而,做生意时最好有一视同仁的心理准备,不论对方是大老板,还是小商贩,该争则争,该让则让,千万不要以钱财、地位来衡量他的货、他的话。
那天晚上,K叔突然派人叫我到他家里去看货,这是很大的面子。我又高兴,又紧张地踏进K叔家。
宽敝的客厅里灯光明亮,屋里只有3个人:K叔、中间人、货主。我刚坐下,K叔就递过件手表大小的色货,“你看看,要是喜欢就开个价。”
小件色货是K叔最喜欢买卖的品种,这件货半明半暗有块卡三蟒。色正、种好、水好,他怎么让我开价?我心里直犯嘀咕,说:"K叔,这货对你的路子,我不能开价。”
K叔说:“没得关系,他急于卖货,我看在30万之内,他又不肯,所以让你来开个价。”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让我出个低价,出个20多万,他就能以30万买下。可这件石头绝不止30万。我说:“还是K叔开价吧,我开不准。”
“没得关系,你只管开。”
K叔老在催促,货主也催,他是真心希望我买。我先是不想违背K叔的意思,可不知怎么想起了为人推磨、拉车的事,心头有些火了:“有本事你就谈,就买,干嘛拉我来垫脚。你再财大气粗也不能耍别人呵。我暗暗地把石头细细看了一番,装做被逼不过说:“我开35万。”
K叔一征。
货主摇头。
"40万。”我毫不犹豫。 K叔吃惊。 货主还摇头。
"45万”我马上又加价。 K叔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货主还在摇头。
"47万。” K叔笑了,平平静静地说:“我给你做个中间人吧,50万成交。”
货主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我马上伸出手,同他握手成交。
等货主和中间人走了,我也告辞,并且真心诚意地说:“谢谢K叔的照顾。”
K叔说:“好呵,今天我算认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