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见过这样一把椅子：它经历了一场灾难般的大火，却吸引到诸多设计界奇才为它亲自操刀，还以它的名义建立了世界上第一座现代家具博物馆，甚至成就了一座城市；它价格上千，追捧者却络绎不绝，这把椅子的名字就叫：Vitra。 　　几年前，一位德国人把家从柏林搬到上海。在跟他飘洋过海的行李里，竟有一张椅子。这张椅子已有16年历史，虽然款式经典，但表面的皮料已经磨损。于是，这位德国人联系了厂家在中国的公司，为它换上新的皮料，然后继续把它放在书房的老位置。 　　生产这把椅子的，就是德国家具生产商Vitra。作为欧洲著名的家具品牌，Vitra从1950年创办至今，一直专注于生产椅子。每一把Vitra出品的椅子，都是名家血脉的“Designer Chair”。“Designer Chair”，顾名思义，即出自建筑师或是工业设计师之手，试验性、个性化、概念化、经典化。埃姆斯夫妇、维纳尔??潘顿、扎哈??哈迪德、安藤忠雄……这些在建筑和工业设计行业内如雷贯耳的名字，都与Vitra有着深厚的关系。设计方面的全明星阵容，使得Vitra的故事就像一部由伯格曼、北野武、斯皮尔伯格、昆汀导演，马兰??白兰度、阿尔??帕西诺、汤姆??汉克斯主演的超级豪华大片。 　　不过，有时候星光太过耀眼，反而掩盖了故事本身的精彩。 　　大火“烧”出的经典品牌 　　1981年，一场大火改变了Vitra的历史。大火之前，Vitra仅仅是美国知名办公家具赫曼??米勒公司在欧洲的合作者，生产由其授权的几款椅具。而大火之后，Vitra逐渐以其开放、自由、大胆和包容的风格，成为世界家具时尚的风向标。 　　还是先回到传奇的缘起。1981年的大火焚毁了Vitra位于德国Weil am Rhein生产基地60%的厂房。面对一片废墟和紧迫的交货日期，公司总裁罗夫??费尔鲍姆却延请了英国著名建筑设计师尼古拉斯??格雷姆肖为Vitra设计和主持修建生产车间。格雷姆肖擅长通过技术和新型材料来表现自然和传统的建筑美感，他的作品是科技与精准的代名词。几栋风格统一的生产车间大楼散落在旧址上，初步形成了一个充满未来感的建筑群落。 　　现在在Weil am Rhein，已经看不到任何关于那场大火的痕迹。格雷姆肖的作品，切合了Vitra和它的年轻总裁急欲蜕变的心态，推动Vitra走出了转型第一步。在此之后的十几年间，美国解构主义建筑大师法兰克??盖瑞、酷爱流动线条的扎哈??哈迪德以及重视实用与灵性相统一的安藤忠雄等一群才华横溢的设计师，相继在这片土地上实现了自己的创作构想，修建了Vitra设计博物馆、会议中心、消防站等后来成为当代经典的建筑，形成了一个恍若建筑博物馆的Vitra“建筑公园”。 　　这些建筑或激情澎湃或动感张扬或宁静内敛，截然不同又相互映衬。通过它们，Vitra塑造了开放、多样的企业文化，树立了独特的品牌风格。 　　有意思的是，这些与Vitra合作过的设计师，几乎之后都获得了建筑界最高荣誉——“普利兹克建筑奖”。如，法兰克??盖瑞1981年到1987与Vitra合作，198?年获奖；1995年大奖得主安藤忠雄在1993年与Vitra的合作，是他在日本之外的第一件作品；而198?年扎哈??哈迪德设计的Vitra消防局，是她第一件变成现实的设计作品，2004年她终于获得“普利兹克建筑奖”。不能不称赞罗夫??费尔鲍姆有一双识人慧眼。 　　 City of Chairs 　　因为Vitra的存在，小城Weil am Rhein也变得不同起来。Vitra的“建筑公园”已经成为非常著名的景点。其中的Vitra设计博物馆更是每年吸引了八十万以上的游人参观。这里是建筑师朝圣的地方，是设计师梦想游历的“City of Chairs”。 　　当地至少20%的居民在Vitra工作，在他们生活的地方，处处能见到设计师的名作。甚至扎哈??哈迪德设计的前卫眩目的消防局，本来也是给当地居民使用的，只是消防员不太习惯浑身没有一处直角和充满玻璃的建筑，所以后来才变成Vitra设计博物馆展厅的一部分。当地的很多店铺甚至是民居，以8：1的比例制作大型的椅子雕塑，放置在空地或是墙上。人们在街道上行走时，经典名椅随处可见。当地人约定见面地点时，不说街道名称或建筑物，而是把街道上的椅子作为地标。在小城的官方网页上和地方指南上，甚至还为游客提供了详尽的“椅子地图”。 　　因此，很多人干脆就把Weil am Rhein叫做“City of Chairs”，以至于本名倒有些被人遗忘了。人们来到这里，参观Vitra的“建筑公园”、设计博物馆，去感受自己喜欢的设计师的作品，或者，只是随意坐在路边的法兰克??盖里的“Wiggle Side Chair”上，捕捉设计师们可能有过的思想火花。 　　把客厅变成博物馆 　　有人大概会一面赞叹其外观，一面在心里怀疑它的舒适度。实际上，很多“Designer Chair”并不只是徒有美丽的外表，还体现了大师们对人体工学的深刻理解。比如，埃姆斯夫妇最著名的设计“Eames Lounge Chair and Ottoman”，它能保证人体以固定姿势在椅子上五小时而不损伤肌肉。尽管这些椅子的价格可能是普通产品的数倍甚至数十倍，不过它们的舒适度和使用年限，绝对值回票价。 　　不仅如此，“Designer Chair”还是有血统的艺术品。它们凝结了一个时代的艺术特征，体现了设计大师们对空间的把握，对建筑与自然关系的认识，既是历史的、艺术的，又是个人的。一张充满设计感的“Designer Chair”，往往能让平凡的家居空间变得生动起来。 不过，家里空间有限，即使再喜欢，也不太可能把所有喜欢的椅子都买回家。于是，Vitra 设计博物馆就将馆藏的一百多把经典名椅，按1:6的比例微缩成迷你版，从规格到原材料都严格比照原物，把它们摆在客厅里，客厅即刻变成了博物馆的展示厅。由于手工制作精良，且方便存放，这些迷你版的“Designer Chair”颇具收藏价值，是很多名人的心头所好。 　　如今，Vitra在中国已整整十年，尽管其办公椅具已攻占不少高级写字楼，但还是罕见于中国人的客厅。这也许与其动辄数千元的价格有关。不过，真正的经典，一定会超越价格与时间的屏障，等到一双懂得欣赏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