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淡如
有位朋友是个在婚姻路上苦尽甘来的现代女强人,从嫁入夫家和婆婆不断起冲突,到如今的婆婆在人家必夸此媳妇,走了一段很崎岖的路。谈及婆媳心法,她说:「媳妇千万不要相信婆婆会把妳当女儿看。」 「媳妇也别把婆婆当亲娘。」 怎么说呢?刚结婚时,婆婆也说要把她当女儿看,她果真也像个亲女儿,我行我素,对婆婆说话口快心直,比如婆婆多说了几句,她就会很礼貌(保证比对自己的母亲礼貌)的说:「妈,别再念了,我自己会弄。」 后来才发现怎么婆婆脸就拉下来了,费了好久时间才让老人家心情变好,一点也不像她妈:她妈妈也常因为她口快心直而跟她吵架,但总是在下一顿饭就忘记了,又热心的来叫她吃饭啰。 「跟妈妈吵架一下子就好,一好就无疤痕,跟婆婆一有点不高兴,似乎都很难痊愈。」 她说:「再怎么好的婆婆,说要把妳当女儿看,妳也不可造次,因为妳顶多能当她『干女儿』,她再怎么支持妳,都是看在儿子面子上。」 说的有理。所以在不少婆媳关系原来良好的家庭,当儿子有外遇时,刚开始婆婆都会帮媳妇教训儿子,但若媳妇闹得太不给颜面、让儿子太下不了台,婆婆最后常站到儿子那边,只因血浓于水,儿子再烂都是自己儿子,媳妇再好都是别人家的女儿──若儿子媳妇分手后她还能对她好,也有一大半是看在孙儿孙女份上。 以此类推,丈母娘也别把女婿当「儿子」。女婿跟儿子必然不同。 我见过很白目的丈母娘,和女儿女婿住在一起,动不动就去开女儿房门,有时女婿在里头裸睡,被她忽然开门的声音惊醒,紧急拉了被子往身上盖,丈母娘竟说:「不要紧张,是我啦,我活到这个年纪,什么男人没看过!」女儿女婿有口角,丈母娘都是导火线。 还有那种嫌女婿薪水不够多,不时替女儿骂女婿「没出息」的严厉丈母娘,自以为「我一直把你当儿子看,我骂你是为了你好」,结果把女婿骂到离家出走不肯回来。其实这丈母娘平时也是这样骂自己儿子的,自以为儿子是因为怕被她骂才越来越上进,于是也同样对女婿开骂。女婿虽然知道她有口无心,却有多年不肯原谅她。原来好脾气的女婿下了通牒:「如果要跟妳妈一起住,我宁愿离婚!」最后女儿也只得离开寡母,跟着女婿到对岸谋职。 女婿顶多是「半子」,再怎么样──可以把他当亲生儿子宠,不可以把他当亲生儿子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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