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是2008年的鼠宝宝,我叫他小象。新华字典里成千上万的字,我挑出这一个来和我终身相依,是希望他像大象一样健康快乐。在怀孕的日子里,我每天轻唤这个名字无数次。小象,象宝宝,我每叫一次心里都甜蜜一次。
在此之前,我和老公都是潇洒惯了的人,不喜欢受约束,结婚八年也没想过要小孩,双宿双飞岂不更好?有了孩子怎么飞得起来?这次怀孕其实是出于无奈,已经三十多岁了,女同学们此时也都噼里啪啦怀孕生子。我前后左右张望,真地没剩几个了,算了,也上路试试吧。
当时还有赌一把的思想,“就试一次,如果没成功就是天意,以后就不要孩子了。”没想到,小象的前身,就是老公身上的某个小小精灵,大概偷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它才不要我做飞行女侠呢,它要我做妈妈!第一次尝试,这小家伙就嗖一下抓住机会趁虚而入,受孕成功!我当时还没准备,看到试剂上那两条线,我还尖叫一声,“啊?怎么这样?怎么这样啊!” 已是准妈妈的我,回忆当初那一瞬,也会笑自己的幼稚。怎会这样惊惶失措呢?象宝宝已经来了呀,它会鄙视这个蠢妈妈的。就这样,象宝宝落户到我家。
最初,我也摸着平平的肚子想象它的样子,还涌出可笑的念头,问老公,“你说,我肚里是不是怀着一个异形呀,就像好莱坞电影里那样?”那时我们对怀孕一点概念也没有,更没想到,就这么一粒小小的种子,居然轻而易举地改变了我。
一向喜欢美食的我,开始满世界寻找类似大学食堂的大锅菜,不要油水不要调料,越“食而无味”我越觉好吃。平时一口气能吃下七八个核桃,这时连一小瓣都塞不进去,总觉得它比药还难吃。最让我慌乱的是饥饿,没几分钟就饿,饿时若找不到吃的,我会无助地哭闹,脾气上来还会猛踢老公几脚。为这个,老公叫我饿魔。饿魔,才不管什么身材呢。
更可笑的是,喜欢三毛和亦舒的我,居然开始钟情打打杀杀的武侠书,绿林好汉的剪径和蒙汗药部分,我尤其读得津津有味,“贤弟,我手中无银两,你等如何?小弟等也无有。如此说来,咱们去到大树林中等候做买卖吧,得纹银千两,好给三哥送去。好,咱们大树林中见!”不管宝宝是男是女,这改变真让我哭笑不得。
我也开始多愁善感起来。最多的当然是喜悦,想到一个曼妙的小生命在肚里发芽,整个人就会傻乐,天地间最浪漫的才不是爱情,是怀孕才对。
当然,忧伤也多。看到电视上小孩的苦情戏,明知是假的也会哭。这样的敏感,孕妈妈都有过吧。也联想,万一有什么意外……呜呜呜,眼泪止不住了。
记得有一天,本来还温柔地和肚里宝宝对话呢,说着说着就哭了。脑袋里想的,是产床上的意外。
“如果有意外,妈妈会先迎上去,反正妈妈活了三十年了,宝宝要替我看世界呢。可妈妈不在了,宝宝我把你托付给谁呢?给姥姥吗?姥爷脾气不好,妈妈不想让宝宝生活在压抑的空间里。给爸爸带吧,爸爸会疼宝宝的。可万一爸爸给宝宝找个后妈,看那么一个小小的人儿受人家的白眼和嫌弃,妈妈在另一个世界也会寝食难安的。”
想到无依无靠的宝宝,我会哭。
又想,“爸爸爱妈妈,我知道他不会再婚,可那样妈妈更心疼,爸爸又要谋生又要照顾宝宝,他多可怜呀。”
想到孤独寂寞的老公,我会哭。
“在产房,如果怎么也留不住宝宝,妈妈就和宝宝一起走。宝宝还小,你什么都还不懂。在另一个世界,妈妈要教你走路,带你看云彩,还要和你玩游戏。如果那里没有鸟语花香而是漆黑一片,宝宝也不要怕,有妈妈陪你呢,妈妈会在黑暗里给你唱歌。”
想着这些不幸,我的眼泪,开始一串一串。
其实,生活中哪有那么多意外呀,老公笑我傻,说我大着肚子还编小说。我不否认我是杜撰了太多险情,每个险情都像一只饥饿的狼,它呼啸着奔我而来。人家说这是孕期忧郁症,我倒觉得不是,新婚时我也是这么幻想过来的,一样哭得稀里哗啦。太幸福就怕失去,我是幸福满溢才对呀。
随着生产一天天临近,这样的多愁善感依然存在,只是常常被待产包之类的琐事给打断。有时脑袋里刚起一个头,正准备拿纸巾抹泪呢,忽然想起婴儿指甲刀还没放进包里呢,于是思维呼一下来个急转弯。奶瓶、护理垫、红糖还有脸盆什么的,重新翻出来过一遍。哈,忧伤女郎,算了,你先在角落里打个盹吧,俺暂时没时间接待你。
从眼泪到忙碌,我改变速度之快,老公说像闪电更像一出电视剧。他会眼里藏着笑说我,“哎呀,原来你怀孕是这样子呀!”还取笑我说,“你这个人一向不喜欢首饰的,嫌累赘,没想到你眼睛里还藏着一串
珍珠项链呢。”
是啊,每个女人都有一串
珍珠项链,做女孩时不知道,做了妈妈才会发现。这个
珍珠项链虽是眼泪做的,却闪烁着妈妈对宝宝的爱,它最纯,也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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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自:http://www.yespearl.com/huodong/june_pearl.html